吹雪丸·A·趴趴菌

Right one

冬日晨曦有些清冷的光飘进窗口，被照亮的过道有着科幻和生活的味道。

穿睡袍的人从房间离开，等他端着一个盘子回来的时候天亮又了一些。

深色头发的男人赤脚站在门前，小心地用头顶开虚掩的门。

他轻轻走向屋里仍在熟睡女人的床边，把盘子放在旁边的沙发里，回过身在黑暗中端详着她。

半晌，女人忽然睁开眼睛，“…Emn…John…？你在看…我吗？”看起来她还没清醒。

“I suppose…”John愣在那里，接着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，“Morning Rose.”

“Morning John，呵，你的眼睛也是音速的吗？”Rose笑着，摸摸床的另一边已经冷下来了，“你起来多久了？哦，这是为我准备的早餐吗？”Rose看到了沙发里的盘子。

“嗯哼。”

“Brilliant！我居然没有听到厨房的爆炸声。”Rose拉开被子，跳下床打开窗帘。

窗户上结了一层水雾，看不到外面。她思索片刻，就着水雾开始画一个小脚印。

顾不上分析那是什么物种的脚印，John的注意力完全被Rose的绿色吊带睡衣和她在晨光中变换着迷离的色彩的金发分散了。

“嗯？”Rose抱着替换的衣服，注意到了出神的John，上前不怀好意地打量他，“嗯嗯？”

“…我在花园等你！”John红着脸逃走了（衣摆扫过楼栏，斜下方镜头）。

天边是粉色的朝霞，给天地冷色平添一分温暖。

“她（She）又长高了！”Rose欢快的声音，一团哈气飞出。

“六毫米！这次有六毫米！哈哈！”John放下手里的尺子，向Rose张开拥抱。

她毫不迟疑地跃入他的怀抱，像是从前一样。

花园的萧条中，半露出土的亭子顶部的蓝色漆料成了最夺目的色泽。

嗒嗒，嗒嗒，嗒嗒……

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感谢这点，John边敲打键盘边想，with only one heart.

他也说不清自己和博士应该算是什么关系，复制体？继承者？命运的馈赠/惩罚/嘲讽？总之，他大概是第一个摆脱Doctor式宿命的“Doctor”吧，他是真实的John Smith。

恶狼湾，一次是悲剧，第二次却不是喜剧。Rose回来便离开火炬木开始四处旅行，后来她会邀请他一起去。他现在是一个旅行摄影师，他喜欢拍风景，喜欢拍她。

John知道她对The Doctor的坚持，就像他继承了他对她的执着，即使不说出口，他很清楚The Doctor究竟都考虑了些什么才说出那句模糊的“那还用说吗”，也感觉得到面对再激动人心的美景和事件，她始终有些失落。这些年她把希望寄托在了Tardis的种子上，无论她寄托的是是关于博士的希望，还是关于冒险、宇宙和奇迹的希望，所以他们俩都不忍告许她Tardis从种子形态要多久才能长成熟。

John摇摇头，他要趁这次回家赶紧把这篇旅行报道写完，然后把这台迟缓的电脑改成音速的。明天起就要开始新的旅行，再不赶快完成就来不及了。他不知道时间居然这么快。

“巴塞罗那！巴塞罗那怎么样！那不是城市而是…”

“一个星球！”Rose捧场地笑着指他。

“Oh yes！”John把厚厚的手账翻到最新一页，填好“11/12/2025”，“巴-塞-罗-那，an--d？”。

“And，我们能再去一次Woman wept吗！站在那片…”

“那片风暴的中心！”他一个眨眼弹舌，“Allons-y!”两人同时说。

“对了，还有你说的那个宇宙图书馆，我也想去看看那里。”Rose拍手想起。

John睁大眼睛深呼吸，然后错开视线：“嗯……不，sorry，我想我们最好不去，那里或许还是不安全。”他声音不大地回答着，皱着眉摇了摇头，“Two human ,remember？我不能让你…”他欲言又止。

“No John,you’re right.”Rose伸出在手John的后脖颈上轻抚，“We have plenty of time to think about it,so don’t worry.”

他低下头让她能亲吻到他的额头。

John刚刚推开拉门，Rose正走到浴室门口。

热气里，深蓝的浴衣，难得顺服的头发，明亮的眼神，就像是在她面前“爆炸”之后冒出来的那个人，那个“Doctor”。与Rose的所有记忆那个死去也不会老去的人不同，眼前的人眼角有着清晰的皱纹，络腮胡连上鬓角，即使再瘦，也拥有成年男子的体格。

其实Rose不太喜欢他一脸胡茬的样子，但他就是坚持，她叫他“猕猴桃”他也欣然接受。

这个胡子他已经留了十几年了。

抛开了最初相处的尴尬，两人像是伙伴一样四处旅行，就像他们共同怀念的那些旧时光一样。

最初她总是纠结于他不是博士，但是除了只有一颗心脏，对别人有时候有点粗鲁，在她面前的时候他和那个九百多岁的傻小子又有哪里不同？她无法不对他付出感情，也无法付出相同于对博士的。他们热切地拥抱，亲吻，做爱，共同生活，一起旅行，但是总有哪里不对。她有时候痛恨人类的道德伦理还是什么其他的鬼东西。

她想过等Tardis长成，他们又可以在漫漫的宇宙里翱翔，继续旅行，也许还可以遇到博士，他总是那么不安分。但是随着日月推移，她大概也知道了她不可能再乘上Tardis了。也许其他年长者的欺骗她还会上当，但是博士和John骗不了她，那种狗狗眼她太熟悉了，他总是偷偷流露着，但是悲伤背叛他，穿透他的背影。他也放弃了旅行，他还放弃了两颗心脏、放弃了同胞，他抑制着永生的本能，他对她总有点小心翼翼，他的牺牲难道不够大吗？一切都对John不公平，包括同情。

“……Rose！Rose！”

她晃晃出神，等她反应过来John正抓着她的肩膀，担心地叫她。

“Ro…”

Pete’s world,2025年11月12日晚，Rose Tyler和John Smith在自家浴室门口，亲吻。

Right here,right now,right one.